「我是一個1997年7月出世的人,就在七一之後幾日出世,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。」25歲的Cyrus(化名)跟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年齡一樣,他這樣形容自己與香港的交織,「幼稚園畢業就是SARS ,03年;小六畢業,就是豬流感;中學畢業,就是中東呼吸(綜合症);大學,就是2019年⋯⋯」這內容其實是一篇網文指1997年出生的人,在過去25年因為香港面對疾病、社會事件,所以難以得到一個正常的畢業禮。
文‧攝:特約記者向楓
回歸幾天後出生的Cyrus說從小到大對回歸也沒多大感覺,「回歸對我的意義是紅日、放假,以前經常會搞錯七一、國慶。」

回歸25年是轉捩點
2012年,香港出現大規模的反水貨客示威,這是源於2003年起實施的自由行政策,除了為香港帶來倍升的旅客人數,也為本地居民有帶來不便,居於上水的Cyrus就感受很深,「很多小時候的店舖都不見了,變了藥房,其實讓人走水貨,好似不容許小本生意繼續經營。」一樣是2012年,時任行政長官梁振英有意推行「德育及國民教育科」,招來不少反對聲音,Cyrus第一次感受到政治帶給他的現實,「當時一直以為大家都是會反對這件事,但原來中學同學會持相反意見。」這一年Cyrus彷彿提早上了一堂真實的社會通識課。
Cyrus說,小時候讀書有教「五十年不變」,但要改變,要等50年嗎?Cyrus說過去25年已變了很多,他也認為香港還有空間繼續變,「好像整個事情都要趕上25周年這個轉捩點,很多事情都加速了。(回歸)25年對我和香港都是轉捩點,都是今年才計劃離開香港。」他指現在的香港已經很陌生了,「好似好熟,相處很久,但原來一直看不透,原來以前自己不了解這地方。早一點醒,就會早一點撇清,不放那麼多感情,不用放那麼多心機。」

香港不再是那個香港
從前有一論說,香港是借來的地方,借來的時間(Borrowed place, borrowed time),因為以前香港人的組成主要是由內地「走難」來的新移民,香港只是一個可以賺錢的地方,賺夠了就可以回鄉。當經歷了兩至三代後,港人好像可以落地生根,不再是一個「借來的地方」,但走到回歸25周年,不少人卻選擇離開香港,有想過自己接下來的身份嗎?Cyrus對於身份認同這個問題,想了片刻,「都幾可惜,一邊不想不承認自己是香港人,但香港都變到不是那個香港,我還是香港人嗎?即使我移民去其他地方, 我又未必短時間可以有歸屬感,我又變了一個無根的人,沒有身份,沒有身份認同⋯⋯」不過,Cyrus還是有希望,將來在異地組織家庭,家在該地,自然就有歸屬感,「無根的人,移植了也會落地生根。」
喜歡香港嗎?「鍾意⋯⋯但太講出來很不自然。」
